钟婉宁是真心觉得薛满堂才应该是那个冉冉升起的将星,而不该是她,她有时会想,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钟婉宁,或许母亲就不会整日里认为她行为出格,日日规劝她安分守己了。
偏偏那是她的母亲,就像沈罗珏说的,到了她这个位置上,她是不能出大错的。
沈罗珏需要立一个天下女子的表率,钟婉宁应下了这一份重担,就不能让沈罗珏失望。
听了钟婉宁的话,薛满堂心有戚戚,她一直以来都在受家族压迫,碍于孝道,处处受制。
秦九龄坐在两个手握军权的女将军中间,看着屋中愁云惨淡的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无数人羡慕她们得了女帝的赏识,一步登天,权倾朝野,可这些被无数人羡慕的女将军,她们自身的愁苦,又该与何人说?
“陛下并不是一个看重名声的人,她更看重能力,你们若心中有惑,大可与陛下开诚布公的谈谈,就像朱京兆尹那样。”秦九龄干巴巴的安慰两位友人。
薛满堂不太愿意说,她是个极其好强的人,沈罗珏是她辅佐的女帝,和女帝示弱,就像是在女帝面前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打死薛满堂,薛满堂也不可能说一句不行!
钟婉宁更是开不了口,之前沈罗珏就同她说过这个问题,而且为了帮忙解决她母亲,沈罗珏还送了她御侍。
虽然她纳了御侍后,母亲并没有开心起来,反倒被气的大哭几场。
想起那时和沈罗珏说过的话,钟婉宁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沈罗珏自己就不是个多么孝顺的人,但是她对庄帝的安排,朝野内外无人说她不孝。
毕竟一个本来就奄奄一息的老皇帝,能在退位后硬是等新皇站稳脚后才走,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儿,肯定认为太上皇和新皇感情极佳,太上皇是硬撑了一年,才放心离去的。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太上皇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皆在沈罗珏的掌控内。
钟婉宁想,她也许可以效仿沈罗珏,当然,她肯定不会像沈罗珏一样让母亲昏昏欲睡,毕竟她身边没有一个张文元精准控制用药。
正当她出神想事情时,有人推开了厢房的门,走了进来。
一阵香风自外面吹进屋中,推门进屋的人,是一个双鬓斑白风韵犹存的女子,身材窈窕,她的头发高高盘起,做飞云鬓,上插有一朵盛开的红牡丹,映的花娇人更美。
走到近前,三人才发现那女子怀中抱着琴,传了一身深绿色襦裙,肩上披着红绿双色的披帛,走路时上身不动,像是飘进来的一样。
人们可以从她脸上清楚看到青春不再的印记,可没有一个人见到她时,会否定她的美。
就好比陈酿,香醇醉人。
“何大家!”秦九龄难掩激动的起身相迎。
钟婉宁和薛满堂对视一眼,也起身迎此女子。
何璇进来后,就被屋中三个格外不同的女子吸引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