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哟!”夏嬷嬷鼻子一酸,搂着惠妃就抹着眼泪,“这是命啊……主子!咱们,咱们只能忍!”

“忍……忍……忍!”两行眼泪从惠妃的脸颊上落下,沾湿了大片的旗装下摆,“嬷嬷!我都忍了多少年!出身比不得先头的几位娘娘,阿玛只有五品,打从入宫开始我就卑躬屈膝,伺候着上头的主子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这好不容易十一年有了保清以后,就成了后宫的眼中钉!我哪一天不在忍?一个人在这宫里头,皇上一个月都不来一回我屋子里过夜……我哪里不知道背后有人骂我,恨不得我和马佳贵人一般!”

“主子!”夏嬷嬷厉声呵斥,“您怎么能作践自己,把自己和那马佳贵人相提并论?”

“……我看,皇上都能对三阿哥下手了,指不定我这妃位也快到头了。”惠妃冷笑一声,擦干了眼泪恨声道,“替本宫更衣!本宫倒要去乾清宫问个明白,本宫的三阿哥到底哪里错了能让皇上大动干戈对这么年幼的孩子下毒手!”

“快快,快拦着主子!”夏嬷嬷大急,连忙唤着宫人们拦着。

“拦我做什么?这还不是赫舍里那些个烂心烂肺的人做的事!没了保清,长大的阿哥就只有他们家那两个——”

惠妃说了一半,夏嬷嬷就扑上前捂住她的嘴颤声说:“主子!您这是不要命了吗?指不定是传消息的奴才弄错了呢?我们再等等,等等后面的风声再说吧?”

“嬷嬷,保清这么小就被杖责,被训斥,落到宫内宫外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将来可言?只怕是后头延禧宫的待遇都一落千丈,比不得其他人了!”

“宫里除了主子娘娘,除了佟贵妃外,谁还能大了过您去?”夏嬷嬷苦口薄心,“皇上封妃的时候主子您可是第一位,足见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地位?”惠妃冷笑一声,“一个一个月才侍寝一回,还是盖着被子纯说话的宫妃有什么地位?这位子还不是因为保清才拿来的……”

夏嬷嬷张口欲言,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她着实没想到,此时此刻,惠妃反而冷静下来,理智的开始分析目前的情况,说的头头是道,丝毫不带半分情绪。

惠妃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若是如此,倒不如本宫去拼一拼!指不定还能拼出个生路!反正即使跌到谷底,本宫也要母子都在一块儿!要杀要剁随便皇上——”

“什么要杀要剁?你们在吵什么?”康熙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殿内和演戏一般的情景:平时端庄沉静的惠妃发髻散乱,一身还没换下的华服皱巴巴的,夏嬷嬷跪在地上,搂着她的腰身作苦苦哀求状,另外两名宫女正阻拦在前面。

更不要说地上跪着一群宫人。也难怪自己进来延禧宫的外头都没有宫人伺候,搞了半天居然都在里面闹腾!

“你们……这是在唱哪一出大戏?”康熙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