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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成战兵,四成辅兵,辅兵的比例看上去有点大,但放在此时的三国,在天下诸侯中,这个比例其实很低了。大多数情况下,战兵与辅兵之比,都是四比六,甚至三比七,白狼营的六比四已经算很精锐了。这还是因为白狼骑兵多采用胡人的牧骑方式,已尽可能减少骑兵扈从及侍从。若按中原诸侯那种一个骑兵配三、四个侍从的标准,以白狼营骑兵比例之高,估计这战兵与辅兵之比令人不忍直视。

以一千五百的机动兵力,迎战上万敌军,就算敌军的战辅之比为五五(乌丸人全民皆兵,只有精锐与非精锐之别,而无战辅之分,故而会加大比例),白狼战士面对的,至少也是三倍之敌,不能不说,形式严峻。

辽东与乌丸联军自马首山道杀来,首先碰到的第一道障碍,就是烽遂。不过,以烽遂上区区数十守卒,面对铺天盖地的七千人马,最明智的举动,就是发出警讯后立即打马没命价地狂奔撤退。而接下来,真正对七千敌军造成阻碍的,就是这座军营。

辽东、乌丸联军,要想围攻白狼城,就必须先铲除白狼营,否则被这么一个军事堡垒时时威胁侧翼,弄不好就会被翻盘。

辽东骑都尉公孙模,就是这支联军的主将,还有两个副将,一是柳城乌丸王蹋顿的心腹王同,一是峭王苏仆延之子答头。这三个联军头目,每一个都与马悍有着极深的宿怨。

公孙模,曾因帮公孙康出气,暗算马悍,差点被打死;答头更不消说,在抢亲事件中,被马悍射瘸了一条腿,眼下他根本没法骑马,而是骑着骆驼指挥作战;至于王同,实际上是个汉胡杂种,与其弟王寄俱为乌丸吐利部大都尉,是蹋顿最忠心的支持者。故此,蹋顿因马悍抢亲被辱,对王氏兄弟而言,同样是奇耻大辱。

有这样三个对马悍与白狼城怀着深深恶意的主、副将,不难想像,他们对白狼城的攻击,会何等疯狂。

申牌时分,白狼水北岸十余里外的马首山道,好似开闸的洪水般涌现出大量人马,密密麻麻铺满了平野丘陵。经过一个秋天新开垦的阡陌里,刚刚种下的春小麦,也在无数马蹄、靴子的践踏下,尽数损毁。

望着一水之隔的那座孤零零的城堡,公孙模的眼睛射出了炽热的光芒——拿下这座城堡,聚歼白狼营兵马,则白狼城指日可下,他将会成为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辽西太守、兼领白狼城守,这才是他公孙模的真正职位。

这时远远有哨骑奔来,高声禀报:“敌军固守城中,河对岸十里内未发现敌情。”

公孙模、答头、王同俱喜出望外。

公孙模忍不住哈哈大笑:“先是放弃于山道险地设伏阻击,再是未敢隔河列阵,半渡而击,反而龟缩守城……哈哈哈!马悍麾下无人矣。传令,全军渡河,立即发动攻击!”

第187章 阻击(上)

当从北面马首山道杀来的辽东、乌丸联军,正蜂拥渡河之际,南面的公孙续大军,也抵达距白狼城约二十里的一片丘陵。而在这里,他遭到一支军队的拦截阻击。

这支军队打出的旗号,是一个“乐”字,而旗帜上的旄饰,表明这是一位军司马。

白狼营的军司马只有三人,姓乐的只有一个:白狼营步军司马,乐进。

公孙续亲率数十骑登上高坡,察看三百步外,那座丘陵上正忙忙碌碌布阵防御的白狼军兵。

公孙续先是一喜,这支阻击军队人数甚少,看来所得情报不假,辽东人与乌丸人正大举进攻,白狼营主力当是奔赴马首山道阻击强敌去了。继而又一惊,公孙续也是将门子,纵然不是很出色,但底子还是有的,对军阵战列都很熟悉,看着看着,脸上收起轻视之色,神情严峻。

乐进所率的这支人马不多,只有五百步卒,二百骑兵,共计七百步骑。二百骑兵,是清一色的弓骑,即狼牙飞骑。五百步卒中,三百为战兵,二百辅兵。

此刻,士兵们正在各自队率、屯长指挥下,按照平常训练的要求,忙碌而有条不紊地开始布阵。刀盾兵、长矛兵、斧槌兵、弓弩兵各就各位。辅兵队率、屯长指挥辅兵们从牛车上把鹿砦、拒马、木蒺藜、铁蒺藜、木桩等各种障碍物抬下来布在军阵前面,战车也作为障碍物挡在外围,二百骑兵牵着马分布在阵形两侧,一片肃杀。

白狼军布了一个圆形阵,外围是拒马、鹿砦、木蒺藜和几排名为“参连织女”的铁蒺藜、后面一排排的两头尖锐的木桩牢牢的钉在地上,围成一片防护栏。防护栏每隔百步设有门,栏后是经过改装附有挡板能防箭的战车,挡板相连宛如城垛。车后是射程最远的弩兵部队,弩兵后面有一排刀盾兵,一排长矛兵做掩护,最后面则是一队斧槌兵。各排各列之间均有走道以备出击和后退,一直绵延到土丘下。土丘下又有一排防护桩,后面是弓箭手和佩有小盾、环首刀的步兵。

阵中立有两丈多高的飞楼,飞楼上有旗手、号手和瞭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