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起仓促,此刻只有四位首座大长老在家,故此又召集了相关人等共议。
明觉已经去红莲堂得了确实的消息,此刻在长老堂将大致情况和盘道出,趁众僧消化之际,又补充道:“赵道长和他周师妹、宋师姐之间的事,并非捏造,小僧四年前便已知悉。他这位宋师姐性子极为莽撞,四年前曾至我曲空寺擅闯山门,我师父怜其救师之心切切,恕了她的罪过,放其下山。这女修小僧亲眼见过的,对赵道长一片痴心,的确不是道门的探子,更不是什么刺客,以她的心性,也做不来这些事。”
堂上坐着的深秀、了缘、弘道、森罗四位首座相互对视一眼,弘道在其中资历最深、地位最重,于是开口向各堂与事的执事长老道:“你们都说说,看如何办才好。”
当日在金波会所外职司布控的是金针堂后堂当管的僧人,那后堂当即道:“这女修窥伺金波会所,无论是否细作,既然擅入我夏国兴庆府,自是要锁拿拷问的。”
玄叶堂堂主问:“拷问什么?如今锁拿了十日,拷问出什么来了吗?”
红莲堂首座森罗大师向下属西堂示意,那西堂正好经手此事,于是道:“这女修的确是宋雨乔,出自华云馆问情宗,从道理上论,算是道门使者赵致然的师姐。在拷问时,她也承认了是尾随赵致然而来,去金波会所是想见成安。”
明觉当即道:“果然如此!这是为情所误啊!绝非细作!”
金针堂后堂道:“无论是否细作,总是道门修士,道门修士擅闯兴庆,就应当锁拿,就应当处刑!”
玄叶堂堂主合十:“阿弥陀佛,这女修也无大罪,此非我佛慈悲之心。”
金针堂后堂肃然道:“我佛门虽讲慈悲,却也有镇压妖邪的金刚手段!”
菩提堂西堂道:“若是不放,门外道门使者怎么办?”
金针堂后堂道:“怎么办?赶走就是,我天龙院还能被一个道士要挟吗?此种小小伎俩不值一哂!”
又有更多人加入商议,有说要慎重考虑的,有说要赶紧放人的,还有说把道门修士撵走的。大体上,菩提堂和玄叶堂对赵然有好感的执事长老占了多数,觉得为这点小事闹那么大不值得,金针堂和达摩堂的执事长老则不打算妥协,红莲堂的执事长老则谨言慎行。
深秀听着天龙院外的喧哗声始终未停,于是催问:“达摩堂谁在外头料理此事,怎么还在吵闹?”
第四十章 孰轻孰重
很快,达摩堂在外应对的僧人便被传入长老堂,深秀问:“你也是达摩堂中的老人了,料理了这半天工夫,怎么外间还不平息,吵闹声都传到长老堂了。”
那僧人回话道:“已是将百姓分隔出去十多丈远了,奈何人群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如今在南门外,除了门前清净,外头已是人山人海,小僧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否则动辄踩踏起来,就是人命关天。小僧已经派人知会皇城司,让他们过来值守。”
深秀不悦道:“赵致然还在门外坐着?为何不赶走?”
那僧人无奈道:“小僧原打算出手请赵道长离开,奈何这位道长打定了主意要……小僧现在都不敢接近他,就怕他伤了自己。”
金针堂后堂问:“你是不是顾虑太多了?”
那僧人道:“启禀后堂师叔,这种人小僧见得多了,勒索、讹诈,手段万千,防不胜防。刚才本相师弟施法想要拿人,这位赵道长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根本没有行法护身的意思。好在性真等几位师弟在旁拦住,否则真是要当场受伤了……当然,若是诸位长老同意,小僧现在就去将他拿下,是死是活由他自己。”
“亏他还是修道之人,怎么如此无耻?使出这般无赖儿的手段?道门以他为使,当真是无人可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