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单福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借此掩盖他私下亏空了县仓的罪行呗!他将县仓内的粮食折价卖给了米商,这若是传开,他可是要杀头的。”
“不错!”徐巽赞许地望了一眼单福,继续说道,“当时徐某留了一个心眼,在夜里悄悄到县仓瞧了瞧,这才明白过来。可惜这件事被何应那厮知道了,那厮非要诬陷我们趁夜袭击了存粮的县仓。泰山县的百姓也是糊涂,被何应巧言蒙骗,非要我钜平县的人交出粮食。我等本来就没有拿一粒米粮,如何交得出来?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徐某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人杀出县城,在这泰山安身落脚。”说到这里,徐巽望向了臧霸,感激说道,“那时多亏了臧狱曹明白事理,托人打开城门,放徐某与一干弟兄逃离,否则,徐某早已死在泰山县不说,还要蒙受不白之冤,替何应那狗贼背负罪名。”
“这事我爹可没有说过……”臧霸呐呐说道,表情难免有些尴尬。
“臧狱曹何等刚正的人物,岂会在意对徐某的恩典?纵然徐某对他感激万分,想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徐巽笑了笑,旋即,他面色一正,沉声说道,“你等被何应挑唆,徐某不怪你们。徐某觉得,你们最好立即返回泰山县。依徐某所见,那何应既然已经与臧狱曹撕破脸皮,多半不会轻易放人的。更别说臧狱曹手上还捏着何应狗贼许多贪赃枉法的罪迹,万一……”
“杀人灭口?”单福失声叫道,惹来张煌、臧霸一记白眼。
“唔,明白就好。”徐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何应那厮谎报捷讯,将无辜百姓诬陷为我泰山军,此事若是事发,何应他泰山太守的位置也坐不住。既然如此,你们觉得他真的会释放臧狱曹么?眼睁睁看着臧狱曹在出狱后到徐州府举报他?”
徐巽这一番话,说得臧霸面色变之又变。
倒是张煌神色如初,毕竟在他看来,这或许也只是徐巽一面之词。
徐巽似乎是看出了张煌的想法,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是非对错究竟如何,你们回到泰山县,自己睁大眼睛观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且听听臧狱曹是如何说的。”说着,徐巽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丢给臧霸,正色说道,“臧狱曹乃徐某的恩人,既然如今恩人蒙难,徐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此乃徐某当初做县尉时的腰牌,泰山军上下都认得,若是有事,你们凭这块腰牌来,我泰山军不会有人阻拦。必要之时,徐某会出手相助!”
“多谢徐大首领……”臧霸慎重地将那块刻着‘钜平尉’三字的腰牌收入怀中。
从旁,张煌深深打量着徐巽,心下若有所思。
原钜平县县尉、现泰山军贼首,徐巽……
泰山太守何应……
这两人,究竟谁才是奸恶之辈?
看来,还是得返回泰山县,仔细打探一番……
第十七章 忠奸难辨(二)
告别了徐巽,张煌一行人又回到了泰山县。
相比前几日闯泰山,他们队伍中又多了几人,孙观、吴敦、尹礼、昌豨,日后响当当的泰山四寇,一方豪强。
吴敦与尹礼是真心实意想助臧霸将他的父亲臧戒救出来,性格耿直的孙观则是在听说了这件事后,针对自己误会张煌等人感到愧疚,因此提出了协助的主意,至于昌豨,他则因为在泰山军山寨呆不下去罢了。
虽说是被单福陷害,但是他贪生怕死、出卖兄弟的行为却遭到了许多小字辈巡山喽喽的鄙夷,就连徐巽也险些要将他杀死,以正山寨规矩。
幸亏臧霸出面求情,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皆因他而起,并且昌豨的劣行也是因为被单福算计,无可奈何。
见众人求见,徐巽这才改变了主意,放过了昌豨一命,命他协助臧霸,将功赎罪。
一行九人来到了泰山县,张煌他们第一时间返回了臧霸的家中,臧霸的两个弟弟臧艾、臧舜见几人回来,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