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托维亚的嘴唇像是被霜打了花瓣,哈利想道。她摇着头。“我没办法回到那里。我没法儿忍受这一切。父亲会感到憎恶的,所有人穿着黑袍子,而母亲脸上是那种可怕的空洞表情,她就坐在那儿——”

“你必须致吊词,”马尔福说。艾斯托维亚看着他,绝望和不可置信混合写在她脸上。

“我做不到。你能去吗?代替我?”

“不行”

“我真的做不——”

“你昨晚告诉我,艾斯托维亚,说你想作为那个站在这里的人为你父亲吊唁。”马尔福的表情纹丝不动,哈利想。他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艾斯托维亚。

“你就不能为我做这件事吗?”艾斯托维亚转身背对着他,她的嘴唇开始颤抖。“梅林啊,我不能哭。如果现在哭了,我没法儿回去。”

“那就别哭,”马尔福漠然地说。

艾斯托维亚转头看向他,愤怒似乎超过了悲伤。“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她走向门,将手放在锻铁制的把手上。“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嫁给了这么一个自私又冷酷的人。”

她打开门走进教堂,然后就这样,记忆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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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记忆又发生在明朗天气下。秋日不温不火的阳光透过一大扇窗户照进来。这是一间卧室,哈利想,从窗前转过身来。房间里有一架梳妆台,一个衣柜,当然还有一张床。房间风格让哈利想起艾斯托维亚在乡间的住所,他思量着这里是否正是她的家。

艾斯托维亚坐在床沿。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一个婚戒,哈利意识到。当他靠近几步时,哈利发现到她在哭。她和马尔福吵架了吗?哈利焦躁不安地等着马尔福走进房间并说些尖刻的话。

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放弃了等待马尔福出现,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小玩意儿——一个贝壳,一只橡果,一张落日下田野的相片——以及一个小日历。哈利瞥了它一眼,随即又转回视线。

2003年10月25日。

就在马尔福失踪后一个月。他转过身凝视着艾斯托维亚。她仍然坐在床边,一只手里攥着婚戒,无声地哭啼着。哈利感到有些不自在,心里不太明白艾斯托维亚为什么给他看这么私人的场景。然后她开口说话了,在一刹那间哈利还以为她在对自己说话。然而她似乎只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从没告诉过你,”她说,声音低沉沙哑。“我从没说过其实我有多感激,那天你坚持让我回去为父亲致吊词。”